海內外收藏的元代卷草紋公式耳金盃(共3張圖片)
  • 18年2月16日 15:08发布

作者簡介:芝麻开门,古董臺灣網網站站長,愛好古董古玩收藏,尤擅長古錢幣類鑒定。

圖1 元代鋬耳金盃,固原博物館藏

  在固原博物館展廳裡面陳列著一件卷草紋鋬耳金盃,在燈光的映射下十分耀眼,也為該館鎮館之寶之一。資料顯示,該器出土於西海固地區六盤山的中河地帶。

圖2 元代鋬耳金盃,內蒙古博物院藏

圖3 元代瓜稜形深腹式鋬耳金盃,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這件元代鋬耳金盃(圖1),經錘揲焊接而成,敞口,弧腹,平底,口沿外附月牙形耳,耳下連一指環。口沿外平鏨纏枝卷草紋,並以魚子紋鋪地,圖案有層次感。值得一提的是,鋬耳金盃在國內外一些博物館也有收藏, 

  主要有兩種造型。一種是圓淺腹式鋬耳金盃,如固原博物館、內蒙古博物館藏的這種鋬耳金盃(圖2);另一種則是如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收藏的瓜稜形深腹式鋬耳金盃(圖3)。鋬耳金盃的造型,在馬可波羅的《東方見聞錄》中,提到元代皇帝宴飲時用酒具盛葡萄酒共飲的事,其酒具“形如金盃而有柄”,就是指這類帶柄的金盃,為皇親國戚所擁有。馬可波羅還說,元皇帝每年要舉行13次這種大宴,叫做“質孫宴”或“炸馬宴”,一喝就是三天,謂之“喝盞”。前文提到的這三件元代鋬耳金盃,就是“喝盞”時所使用的酒具。 

  元代“喝盞”也是一種封賞制。在《道園學古錄·孫都思氏世勳之碑》釋意:“國家凡宴饗,自天子至親王,舉酒將酹,相禮者贊之,為之喝盞。”“喝盞”是古代蒙古貴族飲宴習俗,源於金朝女真族舊禮。元太祖成吉思汗沿襲此俗,據《新元史·乞失裡黑傳》載:“太祖即位,乞失裡黑、巴歹並封千戶,賜號答剌罕,遇大宴喝盞。”此為蒙古宮廷飲宴設司禮官之始。喝盞的情景在文獻《南村輟耕錄》中則有詳細的記述:元帝宴饗時,一人手持酒觴,立於右階,另一人持拍板,立於左階。進酒前,持板者贊曰:“斡脫”(亦作月脫,蒙古語進酒之意),持觴者和道:“打弼”(就座之意)。俟持板者擊板一拍後,王侯大臣等按規定或坐或立或跪。隨之奏樂,向皇帝進酒,飲畢授杯,樂聲亦止,另奏別曲,王侯大臣等飲酒。飲料有馬湩、葡萄酒、米酒、密酒等,以銀製或鍍金大盞盛之,列於食案,每2人合一大盞,各有大勺一把,取酒於盞中而飲。宴後,命優人、幻人、技人向皇帝獻藝。諸王設宴時,亦行此俗,但規模比宮廷小。 

  元代宮廷器皿何以出現在西海固地區,這要從成吉思汗率大軍問鼎中原說起。六盤山北麓為天都山,東南臨秦、蜀,西通河西走廊,連接中亞,水草豐美,又地勢高寒,系扼秦隴咽喉戰略要地,是歷代北方遊牧民族入侵中原的重要門戶。早在北宋朝時期宰相曾布曾給皇帝的奏章中言明了這一地區的要害:“若得橫山、天都亦非常不世之功也。朝廷出師,常為西人所困者,以出界便入沙漠之地,既無水草,又無人煙,未及見敵,我師已困矣,西人之來,雖已涉沙磧,乃在其境內,每天橫山聚兵就糧,因以犯塞,稍入吾境,必有所獲,此西人所以常獲利。今天都、橫山盡為我有,則遂以沙漠為界,彼無聚兵就糧之地,其欲犯塞難矣。”因此,六盤山北麓便成為蒙古人最為理想的入住中原後勤保障基地和棲息地。因而在1227年成吉思汗率大軍佔領這裡,使其成為進攻金國、南宋,以及蒙古在西部的政治軍事指揮中心、軍事戰略基地。 

  成吉思汗在這裡病逝後,蒙古歷史只能由他的繼承者續寫。成吉思汗生前曾留遺詔,指定三子窩闊台為繼承人。1231年窩闊台繼位後,遵照成吉思汗遺詔滅金,在六盤山集結,直取關中、河南等地。不久窩闊台便去世,由其長子貴由繼位,兩年之後去世。接著拖雷系與窩闊台系諸王激烈爭奪汗位,致使大蒙古國“三歲無君”。1251年6月,拖雷長子蒙哥繼承汗位。從此,汗位由窩闊台系轉至拖雷系子孫手中。拖雷有四子,依次為蒙哥、忽必烈、旭烈兀、阿里不哥。蒙哥汗駐守和林(今蒙古國境內),以其二弟忽必烈“最長賢者”,“盡屬以漠南漢地軍國庶事”,“軍民在老溫山南者,聽忽必烈總之”。蒙哥汗三年忽必烈“出王秦中”, 駐屯六盤山,經營關中,遠征雲南、貴州。蒙哥汗去世後,忽必烈與最小的皇子阿里不哥爭奪大汗位,六盤山再一次成為爭奪的要地。忽必烈奪得皇位後,六盤山在這決定歷史格局的重大事件中地位極其重要。西土的鎮守,對於忽必烈是至關重要的問題,西道諸王不斷發動叛亂向忽必烈的大汗地位挑戰。同時,陝西曾是忽必烈當藩王時的封地,選擇誰去鎮守,不可掉以輕心。至元五年,劉好禮奉詔提出方案,“陝西重地,宜封皇子諸王以鎮之“。得到忽必烈認可,“赦中書省施行”決定由忽必烈嫡子,真金同母弟弟忙哥剌,以親王身份出鎮京兆。元代文學家姚燧在《延釐寺碑》中這樣記載:“王始至,歲維關中,夏則樂其高寒,即六盤居。”忙哥剌出鎮京兆,因蒙古人不適應關中炎熱的夏季,故夏季則在六盤山避暑。至元八年十一月,忽必烈改“大蒙古”國號為“大元”。至元九年(1272)十月宣佈封忙哥剌為“安西王”,使其安心,頒金印螭鈕。“蒙元宗室、駙馬通稱諸王,然初制簡略,位號無稱,惟視印鈕為差別。中統以後,始有國邑之名。而印紐仍分為六等,次序為金印獸鈕、金印螭鈕”金鍍銀印駝鈕、金鍍銀印龜鈕等。賜京兆、六盤山為封地,駐兵六盤山。至元十年,燕王真金被立為太子。為安慰忙哥剌,忽必烈下詔,又加封他為秦王,賜獸鈕金印,“其府在長安者為安西,在六盤山者為開成,皆聽為官邸”。特允在長安、六盤兩地,聽任修建官邸,“一藩二印,兩府並開”,如此恩寵有加,有元一代,是沒有先列的,更無後繼。 

  安西王封守西土,修築城池、宮殿、廟宇,夏有夏宮,冬有冬宮,規模之宏大,氣勢之宏偉,在元代諸王中是僅見的。《延釐寺碑》也稱“名王雄藩無有若是吾君之子威儀盛者”。 

  安西王的封地是京兆路、開成路,轄區包括今陝西、甘肅、寧夏、四川、青海、西藏等省區。安西王極盛時期,管理權限曾擴展到內蒙南部、河南西部、湖北西北部、貴州西部和雲南北部。封地與轄區的含義是不同的。封王對封地的軍事、政治、財稅、民事有直接管理權。安西王忙哥剌有自己的軍隊,駐兵六盤山,這支軍隊曾經是忽必烈率領而賜封給忙哥剌的,大約有萬人。“時平則列置監牧,攻駒而藩息之,有警則命將出御無有常制。”安西王忙哥剌對轄區的軍隊也有管轄權。 

  安西王的經費十分可觀。一為歲賜。據記載:“世子次子安西王忙哥剌位,歲賜,緞一千匹,江南戶鈔,至元十八年,分撥吉州路六萬五千戶,計鈔二千六百錠。”二曰位下分地分戶。按照規定,由諸王的代表(為達魯花赤一員)監督分地分戶所在路府州縣的課差五戶絲,王府不能私征。先全部收繳官府,然後按照應得數,再轉歸於王府。三是鹽課。《元史·食貨志三》載:“國之所資,其利最廣者莫若鹽。”“有旨,以解州鹽賦,給王府經費。”山西解州鹽賦,為安西王府的經費。四為屯田收入,屯田收入部分為安西王府經費。此外,有朝廷的恩賜。還有“諸侯王、郡牧、藩首……靡不用金,筐帛,校馬、獻琛、輻奏庭下”。安西王轄區內的諸侯王、郡牧、藩首也經常孝敬貢奉安西王金銀珠寶財物。 

  綜上所述,在西海固地區的六盤山地區出土元代皇家級的金器皿,就不足為怪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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