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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這是魏晉之際“竹林七賢”之一阮籍的詩文。晉書記載阮籍“本有濟世志,屬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與世事,遂酣飲為常。”空懷“濟世志”的阮籍由於“天下多故”,最終用酒精來麻痺自己的神經,以消極遁世的表現來反抗黑暗的政治和虛偽的禮法。
無獨有偶,明崇禎年間有幅青花瓷畫《月下撫琴圖》(見圖),其中的意境和阮籍“起坐月下彈鳴琴”有異曲同工之妙。
瓷畫中有一人在月下獨自撫琴,身後遠處和身邊的濃墨處代表著遠山近樹。月光下朵朵滾動的烏雲,象徵著清風徐來吹開“我襟”。從雲團中,人物的形態來看,撫琴者並非處在雅致的心境中,像是在極度壓抑的氣氛下在以琴聲訴說自己心靈得不到任何慰藉,“憂思獨傷心”。結合阮籍所處的時代和這幅瓷畫所處的年代背景,還真的有些相似。兩個社會均有動盪不安,官場爭鬥,有識之士的才能無法發揮,小人得志,民不聊生的特點。到了崇禎朝更是內憂外患,危機四伏。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撫琴者似乎看清了一切,奏響了“亡朝之音”。
崇禎十七歲登基後就扳倒了樹大根深的“九千歲”魏忠賢。並撤罷鎮守在全國各地“吃拿卡要”的太監,禁止太監步出宮門。此舉被後人稱之為“明斷”。但好景不長,不久又起用太監閹黨,後來開城門迎闖王的曹化淳就是“帝之所尊信者”。後來柄國,把持朝政的多是魏忠賢遺黨,東林黨人遭到打擊並清算,朝中順從閹黨的多贈官賜謚。
崇禎在位十七年,任用宰相五十人,平均四個月一換相。宋開國至元祐一百三十年間,總共才換五十一名宰相。有學者評價崇禎換相如弈棋。明朝開朝二百數十年以來入《明史·奸臣傳》公認的大奸臣有胡惟庸、陳瑛、嚴崇三人。崇禎朝十七年入《明史·奸臣傳》就有溫體仁、周延儒二人。後來入閣的官員多以面諛取帝一樂,博君一笑;以卑劣之徒為多。賢明士大夫不是遭杖刑就是遣謫。這也是崇禎速亡的原因之一。
崇禎不光換相如弈棋,其他大官置換如台上演戲跑場。奸庸之輩登進不已。據《喬允升傳》載,崇禎在位十七年,刑部易尚書就十七人,平均每年一換。督撫為地方大吏。《鄭崇儉傳》載:“帝自即位以來,誅總督七人、崇儉及袁崇煥、劉策、楊一鵬、熊文燦,范志完、趙光懷也。”說崇禎好“誅戳大臣”不為過。
崇禎帝朝廷大員殺,地方官員也殺。據《顏繼祖傳》載:“終崇禎世,巡撫被戳十有一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崇禎帝毫無知人之明,剛愎自用,又自作聰明。且視任事之臣如“草芥”,又十分吝財,猶有萬曆遺風,這樣的皇帝焉有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