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畫馬,這位北宋畫家做到了極致(共3張圖片)
  • 17年3月11日 06:54发布

作者簡介:芝麻开门,古董臺灣網網站站長,愛好古董古玩收藏,尤擅長古錢幣類鑒定。

 說起中國畫裡的馬,很多人想到的會是徐悲鴻筆下那盡顯恣意的奔馬。但早在幾百年前,北宋的李公麟就已憑畫馬享譽畫壇,還收穫了包括蘇軾,黃庭堅,王詵在內的大批迷弟。而除了鞍馬繪畫,作為元祐文人圈的一員,李公麟在其他方面也頗具可圈可點之處。

  滿川花之死

  滿川花,不同於其他西域進貢給北宋的駿馬,據說它的生命是隨著李公麟在《五馬圖》中對它的輟筆而停止的。印象裡,上次在繪畫史中這麼碰瓷的還是傳說中那幾條張增繇點完眼睛就跑的龍。但荒誕也好,事或巧合也罷,“畫殺滿川花”像“畫龍點睛”一樣成為“繪動物之妙”的代表性事件。不同的是,“畫龍點睛”裡剩下的幾條龍是真的留在傳說中,而滿川花的神采卻還可以在畫卷裡看到,還有珂羅版本可供選擇哦。

(以下圖片請橫屏觀看)

《五馬圖》(東京彩本)   北宋 李公麟   紙本設色 29.3X225厘米

  以畫馬成名的李公麟,他的畫馬技能除了“滿川花之死”的側證,更有當時最具影響力的“社團”——以蘇黃為首的元祐文人集團的蓋章認證。無論是黃庭堅“龍眠作馬晚更妙……一洗萬古凡馬空”的感歎式彩虹屁,還是蘇軾“龍眠胸中有千馴,不惟畫肉兼畫骨”的總結式彩虹屁,這些文人士大夫一致的讚揚、推崇與李公麟出神入化的畫馬技巧的結合,造就了李公麟馬圖在當世就有市無價的盛況,而後世仿造臨摹者更是不計其數,其影響可見一斑。

  薛定諤集會

  所謂雅集,指文人雅士吟詠詩詞歌賦,議論學問著作,切磋技藝,以酒助興的一種聚會。而在歷朝歷代的諸多文人集會裡,最具代表性的莫過於北宋元封元年的那場“西園雅集”。現在看來,雖然這場由王詵組織,眾多文人雅士相聚於其別苑西園,期間李公麟繪製《西園雅集圖》,米芾作《圖記》記述繪畫內容的雅集盛會,更像一場薛定諤集會。但卻引得後世文人盡折腰,這其中與李公麟對理想性交遊的展現也有很大關聯。

  為什麼是一場薛定諤集會?因為直接證據的缺乏,一些問題目前在學術界還沒有形成統一的結果。比如《西園雅集》的發生地—西園,是否真的存在?是否是取典於顧愷之所繪的《清夜遊西園圖》?畢竟作為最早以文會為題材的範本,《清夜遊西園圖》也是後世文人開展遐想與寄托的一方沃土。《西園雅集圖》中所描繪的16人又是否真能同時雅集在京城王詵的別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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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園雅集圖》 南宋馬遠(傳)絹本淺設色 29.5×302.3厘米

  但“西園雅集”無論是對天祐文人聚會的真實記錄與反映,亦或是對文人間集會盛事的綜合概括及藝術加工的產物,都不妨礙文人墨客對李公麟在《西園雅集圖》中所描繪的,在“勝日”與諸位志同道合之友悠遊於山石林水間,詩酒唱和,恣意人生的美好狀態的嚮往與追求。他在《西園雅集圖》展現的這種追求本心、怡情脫性、充滿詩情畫意的雅化生活形式,使文會圖成為直接反映文人士夫精神狀態與生活理想的範本。世事多煩憂,需要有一塊遠離俗世紛爭的理想之地寄托情愫、本心,至於西園是否真的存在,存在哪裡都不再重要。所以,即使《圖記》中所描繪的李公麟的《西園雅集圖》久己泯滅,仍不斷有諸多文人墨客想從臨、摹模本中窺探李公麟所繪盛況之一二。

  迷弟小手冊

  作為“宋畫第一人”的李公麟雖然有很多狂熱粉絲,但他本人卻是“王陶”的忠實迷弟。作為CP粉,他對王維和陶淵明的愛慕之心既受時代的熏陶又源於個性的吸引。

  宋代文人政治和社會地位的空前高漲,與儒學裡立民為國的家國情懷,激發著無數的文人志士投身仕途。但黨派爭鬥也讓仕途政治生活充滿著不確定性,故吏中求隱成為當時文人士大夫階層的折中選擇。陶潛性情的高潔,陶詩的簡淡自然以及“歸去來兮”式的訴求所構成的陶氏隱逸思想無疑是當時的吸粉利器。而且對李公麟來說,陶淵明的理想訴求和現實體驗之間所產生的複雜矛盾也與李公麟雖“立朝籍籍有聲”卻“未嘗一日忘山林”有著相通之處。而對佛教、禪宗思想的深究理解,以及王維作為水墨山水畫鼻祖在繪畫所具有的如其詩般的“清且敦”與“得之以象外”也都對李公麟具有很強吸引。

《龍眠山莊圖》(局部) 北宋李公麟(傳)

  作為迷弟,自然要緊跟偶像步伐。王維開水墨之變,李公麟則改吳風,創“白描”;王維信佛修禪,號“摩話居士”,李公麟也耽禪交袖子,自號“龍眠居士”;陶淵明棄彭澤令而歸南山作《歸園田居》,王摩詰事佛道而居惘川繪《輞川圖》,李公麟就隱山林而建龍眠畫《龍眠山莊圖》。此外,除了為陶潛、王維作畫像,在畫作裡展現對偶像的追隨膜拜也是必不可少的。《龍眠山莊圖》中除了中國式“圖繪”的標準模式運用,鳥瞰式全景構圖,以墨色繪製不著丹青,在山石樹木的技法表現追求與對畫面古拙意趣的塑造上,無不展現出對王維及《輞川圖》的承襲與致意。而在《歸去來兮圖》裡,李公麟更憑借自身的理解與感悟,在創作立意上,有別於前人主要表現陶淵明本人風姿及采菊東籬的場景,他更側重於刻畫“臨清流而賦詩”的情節。這種改革,為其後“歸去來兮”主題繪畫的圖像定型提供了很好的美學參考。除此之外,陶潛鍾菊成癡、王維喜潔成癖,在癖好上龍眠也不甘落後。李公麟酷愛鑒藏,作為典型的研究型收藏家,他注重古器物的分類和定名研究,並用白描手法摹形成圖,開創了學術型圖譜之先河,古器物的鑒識和收藏成了另一個他癡迷的世界。

  作為一位無論是在畫史、文學史還是文玩史上都能留下足跡的名人雅士,上述的不過是李公麟在繪畫、交遊、鑒藏等方面的縮影。作為一位在當時就廣富名聲又能被歷代傳頌的北宋典型文人,他的身上必然還有更多有待發現的閃光之處。(作者:克雷阿雷)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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