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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裡峱峱(1295-1345) 字子山,號正齋、恕叟,色目康裡部(蒙古族)人,元代著名少數民族書法家。康裡峱峱曾任禮部尚書、奎章閣大學士,官至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以書名世。幼年時在皇家圖書館受過充分的漢文化教育,後來做過文宗和順帝的老師。他是個廉潔、正直的大臣。子山書正書學虞世南、鍾繇,行草宗羲獻。草書猶得鍾王筆意,勁圓毫雄,極具個人特性。其學書極其用功,傳雲可以「日寫三萬字」三倍於松雪道人之「日書萬字」,的確令人驚歎!《元史·本傳》云:「善真行草書,識者謂得晉人筆意,單牘片紙,人爭寶之,不翅金玉。」書與趙孟頫、鮮於樞、鄧文原齊名,世稱「北峱南趙」。
康裡峱峱《自作秋夜感懷七言古詩》 紙本,28.9×82.2cm 至正四年(1344)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高島菊次郎氏寄贈)。
元統三年乙亥歲,孟
秋十七辰丁酉。初夜才
聞蟋蟀聲,秋蟬單
啼亦良久。次夜蟬啼
聲更多,中宵酷熱
如之何?三更欲盡蟬
聲止,蠶聲切切鳴
相和。輒願蓐收肅金
氣,為運涼飆示秋
義。一掃沈陰秋月
明,郁蒸既盡清
風至。
余作此詩今十年矣,
適欲書,偶記而錄
之,子山識。時至正
四年歲甲申八月
十一日,在杭州河南
王之西樓。
在元、明代的書法的傳承中,峱峱居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作為蒙古族人,他的豪放的性格,足以使茲中原「傳統」藝術之一端的書法產生新的內涵和特點,從而使之成為中國相關歷史上的耀眼明星。乃為孛兒只吉氏朝士子的一員,他同樣有著「廣泛」的「交遊」。而在與之往來的人中,既涵詩家馬祖常、楊載,又涵文擘許有壬、黃溍、胡助、貢師泰。《元史》卷一四三〈峱峱傳〉:「峱峱,字子山,康裡氏。父不忽木,祖燕真」。其曾祖父海藍伯,本是依附克烈部之康裡貴族,逮「王汗」脫斡憐勒敗亡,其子燕真遂為蒙古拖雷位下「媵臣」。自其祖父燕真以下,相繼為大汗所信用,遂為孛兒只吉一朝之色目「世家」。峱峱的父親不忽木,歷仕世祖、成宗二朝。這位由國子監學生進身的官吏,終因以儒為本、匡扶治政而聲名卓越。峱峱的母親王氏,乃為不忽木的第二個妻子;這是一位出自名門、具有「懿德」的大家閨秀。峱峱的外祖父,乃曾任中書左丞、御史中丞、集賢大學士的王壽。王壽的妹妹,也就是峱峱的「外祖姑」,與其母親一樣,也緣「守節」得到同時代士人的好評。
康裡峱峱的字既有很深的功力,又有勁健清新、純淨灑脫的神韻。從王字起家,又吸收醉素、張顛的狂放,孫過庭《書譜》的俊秀,形成個人風格:行筆迅捷,線條極為流暢,字形較長,風姿疏展挺拔。自謂一日可寫一萬字,未嘗以力倦而輟筆。流暢是一種特殊的美,流暢而不浮滑,更顯出康字的深厚功底。
康裡峱峱博通群書,擅楷、行、草等書體,師法虞世南、王羲之,善以懸腕作書,行筆迅急,筆法遒媚,轉折圓動,《李白詩卷》自成風格。他的字也寫得爽利乾脆,用筆速度較快,往往在最後一筆用力一挑、或一頓,這樣難免顯得有些刻露——他的成就主要在行草。他的正書師法虞世南,行草書由懷素上追鍾繇,王羲之,並吸取了米芾的奔放,在當時趨趙孟頫嫵媚書風的情況下,能創自己的藝術道路。明代解縉說:「子山書如雄劍倚天,長虹駕海。」
康裡夔夔作為一個少數民族的傑出書法家特立於書壇,留下的墨跡不多,有行草書《唐元縝行宮詩》,轉折圓勁。其《漁夫辭冊》、《草書述筆法》確有唐晉風度。所寫的李白《古風第十九首》詩,字體秀逸奔放,深得章草和狂草的筆法。有墨跡《述張旭筆法記卷》、《謫龍說卷》、《柳宗元梓人傳》、《臨十七帖》、等傳世。
康裡峱峱的書學師承,《書史會要》認為「正書師虞永興,行草師鍾太傅、王右軍。筆畫遒媚,轉析圓勁」。以墨跡看,他的師承不僅僅是這幾家,廣泛吸收了晉唐名家及本朝趙孟頫之長,最後形成個人風格。他的書法對元末明初的書壇,產生過很大影響。宋濂、宋克、解縉以及後來的文征明,都不同程度地吸收了他書法的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