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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字伯安,別號陽明。作為明代著名的思想家、文學家、哲學家和軍事家,陸王心學之集大成者,他被後世奉為「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之「一代完人」。他的哲學思想是明代影響最大的思想流派,其學術思想傳至中國、日本、朝鮮半島以及東南亞,影響深遠。
王陽明不僅學問精深、文章昌達,書法造詣也頗高,行墨間有俊爽之氣。
《王陽明全集·年譜》記載了王陽明對修習書法的認識:
吾始學書,對模古帖,止得字形。後舉筆不輕落紙,凝思靜慮,擬形於心,久之始通其法。
後來他讀明道先生(即北宋大儒程顥)論書法曰:
吾作字甚敬,非是要字好,只此是學。
王陽明由此感慨生發道:
既非要字好,又何學也?乃知古人隨時隨事只在心上學,此心精明,字好亦在其中矣。
他創立「心學」,提出了「致良知」學說,在世界哲學史佔有重要地位。他的著作由門人輯成《王文成公全書》38卷。史稱其為「明第一流人物,立德、立功、立言皆居絕頂」。
王陽明不僅是一個思想家,教育家,軍事家、而且也是一個書法家。
在書法上,王陽明也有極高造詣。他曾對弟子說:「我開始學習寫字,對照臨摹古人的字帖,只是得到字的形狀。後來拿起筆來不輕易落在紙上,專注思索,靜心思考,在心裡構造它的形狀,時間久了才開始懂得它的法則。」
王陽明的楷書沉著剛勁,端莊高雅,《時雨堂記》、《紀功碑》等風骨峻邁,蔚然莊嚴;行書《矯亭說》、《四箴卷》、《紀夢詩題壁》等神采蒼秀,筆勢縱逸,蘊藉而雋逸,豪放而舒展;草書筆意清新,瘦勁堅挺,隨意為之而無飄浮之嫌。特別在龍場貶謫期間所書《何陋軒記》、《象祠記》行筆疾如風雨,矯若龍蛇,縱橫跌宕,變化萬端,是神韻超逸、氣勢豪邁的佳作。
明中後期著名文學家、書畫家徐渭稱讚王陽明書法說:「古人論右軍(王羲之)以書掩其人,新建先生(王陽明)乃不然,以人掩其書。觀其墨跡,非不翩翩然鳳翥而龍蟠也,使其人少亞於書,則書已傳矣。」書法家朱長春評價其書藝時說:「公書法度,不盡師古,而遒邁沖逸,韻氣超然重表,如宿世仙人生具靈氣,故其韻高冥合,非假學也」。
明末清初著名文學家歸莊讚譽說:「陽明先生一代儒宗,而亦工於書法如此,豈非藝即道耶?余學道不成而謬以能書名,既恥為一藝之士,其敢不勉。」在《中國書法史論》中,陳雲君評價說:「他書法學晉人,守古法中風韻悠長,儒人重書古使之然也,陽明力行。他初學《聖教序》,甚得右軍之法,偶參時人筆意。因為本人為政府中官吏,所以習氣難免,幸知時弊,其書重雅而摒俗」。國際陽明學研究大師、日本九洲大學名譽教授岡田武彥稱其書法「骨挺神駿,筆勢飄逸,流暢清麗,有弘毅駿拔飄逸之氣象」。
思想成就:哲學思想與個性儒家
陽明子不僅是宋明心學的集大成者,一生事功赫赫,故稱之為「真三不朽」。其學術思想在中國、日本、朝鮮半島以及東南亞國家乃至全球都有重要而深遠的影響,因此,王陽明(心學集大成者)和孔子(儒學創始人)、孟子(儒學集大成者)、朱熹(理學集大成者)並稱為孔、孟、朱、王。王守仁是陸王心學之集大成者,明代最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文學家、書法家、哲學家和軍事家,非但精通儒、釋、道三教,而且能夠統軍征戰,是中國歷史上罕見的全能大儒。
因他曾在余姚陽明洞天結廬,自號陽明子,故被學者稱為陽明先生,後世現在一般都稱他為王陽明,其學說世稱「陽明學」。在中國、日本、朝鮮半島都有重要而深遠的影響。
王陽明生於明朝中期,此時政治腐敗、社會動盪、學術頹敗,陽明子試圖力挽狂瀾,拯救人心,乃發明「身心之學」,倡良知之教,修萬物一體之仁。
王守仁是我國宋明時期心學集大成者。他發展了陸九淵的學說,用以對抗程朱學派。他說:「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並以此作為講學的宗旨。他斷言:「夫萬事萬物之理不外於吾心」,否認心外有理、有事,有物。認為為學「惟學得其心」,「譬之植焉,心其根也。學也者,其培壅之者也,灌溉之者也,扶植而刪鋤之者也,無非有事於根焉而已。」
要求用這種反求內心的修養方法,以達到所謂「萬物一體」的境界。他的「知行合一」和「知行並進」說,旨在反對宋儒如程頤等「知先後行」以及各種割裂知行關係的說法。他論兒童教育,反對「鞭撻繩縛,若待拘囚」,主張「必使其趨向鼓舞,中心喜悅」以達到「自然日長日化」。他的學說以「反傳統」的姿態出現,在明代中期以後,形成了陽明學派,影響很大。他廣收門徒,遍及各地。死後,「王學」雖分成幾個流派,但同出一宗,各見其長。
他的哲學思想,遠播海外,特別對日本學術界以很大的影響。日本大將東鄉平八郎就有一塊「一生伏首拜陽明」的腰牌。他的弟子與心學影響了很多人:徐階,張居正,海瑞,陶行知等,名揚海外! 王守仁不只是哲學家、教育家,也是一位著名的詩人。他非常熱愛故鄉的山山水水,回故鄉時,常遊覽名勝古跡,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詩篇。王守仁的一生,著作甚豐。他死後,由門人輯成《王文成公全書》三十八卷,其中在哲學上最重要的是《傳習錄》和《<大學>問》。
他將心學凝成四句話,即心學四訣: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余姚「四碑亭」,留有紀念他的碑亭。碑文是:明先賢王陽明故里。楹聯:曾將大學垂名教,尚有高樓揭瑞雲。橫額:真三不朽。
陽明學:心學和知行合一
王守仁繼承陸九淵強調「心即是理」之思想,反對程頤朱熹通過事事物物追求「至理」的「格物致知」方法,因為事理無窮無盡,格之則未免煩累,故提倡從自己內心中去尋找「理」,認為「理」全在人「心」,「理」化生宇宙天地萬物,人秉其秀氣,故人心自秉其精要。在知與行的關係上,王守仁從「天地萬物本吾一體」出發,強調要知,更要行,知中有行,行中有知,所謂「知行合一」,二者互為表裡,不可分離。知必然要表現為行,不行則不能算真知。
王守仁留有三本傳世之作《傳習錄》、《陽明全書》(即《王文成公全書》)三十八卷(門人所輯)、 《大學問》。《大學問》被認為是王陽明最重要的哲學著作。
《大學問》是王陽明的主要哲學論著,反映了他的世界觀。「大學者,昔儒以為大人之學矣。敢問大人之學何以在於明明德乎?」陽明子曰:「大人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者也。其視天下猶一家,中國猶一人焉。若夫間形骸而分爾我者,小人矣。大人之能以天地萬物為一體也,非意之也,其心之仁本若是,其與天地萬物而為一也。豈惟大人,雖小人之心亦莫不然,彼顧自小之耳。是故見孺子之入井而必有怵惕惻隱之心焉,是其仁之與孺子而為一體也,孺子猶同類者也;見鳥獸之哀鳴觳觫而必有不忍之心焉,是其仁之與鳥獸而為一體也,鳥獸猶有知覺者也;見草木之摧折而必有憫恤之心焉,是其仁之與草木而為一體也,草木猶有生意者也;見瓦石之毀壞而必有顧惜之心焉,是其仁之與瓦石而為一體也。是其一體之仁也,雖小人之心亦必有之,是乃根於天命之性,而自然靈昭不昧者也,是故謂之「明德」。小人之心既已分隔隘陋矣,而其一體之仁猶能不昧若此者,是其未動於欲,而未蔽於私之時也。及其動於欲,蔽於私,而利害相攻,忿怒相激,則將戕物圮類,無所不為其甚,至有骨肉相殘者,而一體之仁亡矣。是故苟無私慾之蔽,則雖小人之心,而其一體之仁猶大人也;一有私慾之蔽,則雖大人之心,而其分隔隘陋猶小人矣。故夫為大人之學者,亦惟去其私慾之蔽,以明其明德,復其天地萬物一體之本然而已耳。非能於本體之外,而有所增益之也。」
戒慎保真人性本善,良知現成,但要懂得戒慎恐懼,所謂「慎獨」(獨處時猶如在大庭廣眾前,言行、思想均合乎禮儀),「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沒有絲毫不善夾雜,「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使心靈不受任何染污,這樣良知自能百發百中。王陽明解釋說:「夫心之本體,即天理也。天理之昭明靈覺,所謂良知也。君子戒懼之功,無時或間(間斷),則天理長存,而其昭明靈覺之本體,自無所昏蔽,自無所牽擾,自無所歉餒愧怍,動容周旋而中禮(合乎禮節),從心所欲而不逾(矩),斯乃所謂真灑落矣。是灑落生於天理之常存,天理常存生於戒慎恐懼之無間(間斷)。孰謂敬畏之心反為灑落累(牽累)耶?」
陽明學在現代中國仍有廣泛影響。現代新儒學的開山祖師之一熊十力,及其弟子牟宗三都繼承並發展了陽明學。著名學者徐梵澄經過幾十年對中國,印度,歐洲思想研究以後,在晚年也對陸王心學讚譽有加(見《陸王學述》收錄於《徐梵澄文集》第一卷,上海三聯書店出版社)。中國大陸的當代學者蔣慶也對陽明讚譽有加(見《政治儒學》一書)。日本近代的著名軍事家東鄉平八郎,為王陽明學說所折服,隨身腰牌上刻有七字”一生伏首拜陽明”。蔣中正也是王陽明學說的信徒,並因此將台北草山改名為陽明山。
思想主張:
1、心外無理
王守仁秉承陸九淵的學說,使陸的思想得以發揚光大,因此他們被稱為「陸王學派」。陸九淵從「心即理」說出發,認為格物的下手處,就是體認本心。王守仁並不滿意陸九淵的解釋,他說:陸象山之學,「其學問思辨,致知格物之語,雖亦未免沿襲之累」。 王守仁反對程頤朱熹通過事事物物追求「至理」的「格物致知」方法,因為事理無窮無盡,格之則未免煩累,故提倡從自己內心中去尋找「理」,認為「理」全在人「心」,「理」化生宇宙天地萬物,人秉其秀氣,故人心自秉其精要。 正如陸九淵所言「心接具是理,心即理也」,何消外求?故明「本心」則明「天理」。故王守仁強調:「心一而已,以其全體惻怛而言謂之仁,以其得宜而言謂之義,以其條理而言謂之理。不可以心外求仁,不可外心以求義,獨可外心以求理乎?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所以二也;求理於吾心,此聖門知行合一之教。」
2、知行合一
在知與行的關係上,王守仁從「天地萬物本吾一體」出發,他反對朱熹的「先知後行」之說。王守仁認為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就要去實行這個道理。如果只是自稱為知道,而不去實行,那就不能稱之為真正的知道,真正的知識是離不開實踐的。比如,當知道孝順這個道理的時候,就已經對父母非常的孝順和關心;知道仁愛的時候,就已經採用仁愛的方式對待周圍的朋友,真正的知行合一在於確實的按照所知在行動,知和行是同時發生的。他的目的在於「發動處有不善,就將這不善的念克倒了,需要徹根徹底,不使那一念不善潛伏在胸中」。對於朱熹的「先知後行」等分裂知與行的理論,王守仁在他學生編著的《傳習錄》中是這樣理解的,古代的聖賢在看到很多人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花費在知上,而忽略了行,認為這樣下去會造成浮誇的風氣,於是開始強調要知,更要行,而後世的人就理解為要先知而後行,這就錯誤的理解了聖賢的意思。北京交通大學、東北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把它作為校訓的一部分。
3、致良知
王守仁經歷過百死千難的人生體驗,在五十歲時提出猶如畫龍點睛般的學說宗旨「致良知」:「某於此良知之說,從百死千難中得來,不得已與人一口說盡,只恐學者得之容易,把作一種光景玩弄,不實落用功,負此知耳!」人性本善,良知現成,但要懂得戒慎恐懼,所謂「慎獨」(獨處時猶如在大庭廣眾前,言行、思想均合乎禮儀),「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沒有絲毫不善夾雜,「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使心靈不受任何染污,這樣良知自能百發百中。王陽明解釋說:「夫心之本體,即天理也。天理之昭明靈覺,所謂良知也。君子戒懼之功,無時或間(間斷),則天理長存,而其昭明靈覺之本體,自無所昏蔽,自無所牽擾,自無所歉餒愧怍,動容周旋而中禮(合乎禮節),從心所欲而不逾(矩),斯乃所謂真灑落矣。是灑落生於天理之常存,天理常存生於戒慎恐懼之無間(間斷)。孰謂敬畏之心反為灑落累(牽累)耶?
4、唯求其是
王陽明倡「君子之學,唯求其是」的「求是」學風,並多有闡發。時至今日,「求是」精神仍然十分重要。浙江大學把它作為校訓的一部分。
5、士農工商
顧炎武《日知錄》卷七中提出,「士農工商謂之四民,其說始於管子(管仲)。」王陽明認為士、農、工、商「其歸要在於有益於生人之道,則一而已」,且進一步說明「古者四民異業而同道,其盡心焉一也。」的觀點,他把傳統觀念中一直被視作「賤業」的工商擺到與士同等的水平。(《節庵公墓表》)王陽明《傳習錄拾遺》說:「雖經日作買賣,不害其為聖為賢」。此說被稱為「新四民論」。
政治主張:
1、明賞罰
主張明「賞罰」以提高統治效力,行德治禮教以預防「犯罪」他認為:賞罰乃「國之大典」,應當受到充分重視和正確地加以使用。而當時「盜賊」日益增多,是由於「招撫」太濫,「招撫」太濫是由於兵力不足,而兵力不足是由於沒有很好地實行賞罰,以至於「進而效死,無爵賞之勸;退而奔逃,無誅戮之及」。像這樣法令不明,賞罰不信,即使有百萬的兵力,也是沒有用處的。他還主張「賞不逾時,罰不後事」,認為過時的獎賞,等於沒有獎賞,過時的懲罰,等於沒有懲罰,都起不到勸善懲惡的作用。這些主張的目的,集中到一點,就是要提高統治效率,以「破山中賊」。
2、量情法
強調執法要「情法交申」,區別對待他反對「貪功妄殺,玉石不分」。例如處理「宸濠之亂」的反叛人員時,主張只對主犯處以極刑,至於各「從逆」的人犯,則認為「原情亦非得已,宥之則失於輕,處斬似傷於重」,不如「俯順輿情」,判處永遠充軍,使「情法得以兩盡」,「以存罪疑惟輕之仁」。在另外一個「告示」中,他甚至宣佈對於脅從「作亂」的人,免於追究,「俱准投首免死,給照復業生理」。這樣作既使得「讒諛知警,國憲可明」,也顯示了朝廷的「仁慈」。這正是他的「綏柔流賊」策略在法律上的具體運用。此外,他還主張適用法律要結合當時當地的具體情況,特別是在「地裡遙遠,政教不及」的邊遠地區和「小民罔知法度」的情況下,一切「詞訟差徭錢糧學校」等事務,都可以從當時當地的實際出發,作權宜的處置:「應申請者申請,應興革者興革,務在畜眾安民,不必牽制文法」。在「行法以振威」的原則下,他已注意到運用法律的靈活性問題。
重綱紀
求重視「綱紀」,整肅執法之吏,杜絕「法外之誅」他認為「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對那些寅緣竊踞官職的豪門勢家子弟的不法行為,如居心刻薄,「騷擾道路,仗勢而奪功,無勞而冒賞,懈戰士之心,興邊戍之怨」的情況,要大力加以整肅,特別是對「戾於法」的執法之吏,應當嚴格要求。但是他指出,在司法審判中,「刑曹典司獄訟」,事情「繁劇難為」。他們往往受到權貴的拂抑和牽制,以至使得依法斷獄之詞,「未出於口,而辱已加於身;事未解於倒懸,而機已發於陷阱」。
在這種情況下,要使他們「不撓於理法,不罹於禍敗」是很難的。這就尤其要從整肅吏治、嚴明賞罰入手,消除執行法律的阻礙。他還力主加強監獄管理,杜絕「法外之誅」,指出京師的「提牢廳」,是「天下之獄皆在焉」的重地,負責提牢的官吏,不能不慎重對待,特別對於「桎梏之緩急,扃鑰之啟閉,寒暑早夜之異防,飢渴疾病之殊養」,甚至於微賤到「箕帚刀錐」、「滌垢除下」的事,無不應當認真注意,以「身親之」。這樣才能既防止「變故不測之虞」,又可免使囚者被「輕棄之於死地」。他還強調,獄中囚犯的再行「犯罪」,並非全是「禁防之不密」,還有促使他們再犯的監管不當的原因。所以只有監獄裡做到「令不苛而密」,使囚犯免受「法外之誅」,才能避免「弊興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