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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華(183~1911年),字作英,亦作竹英、竹雲,浙江嘉興人。號胥山野史、胥山外史、種竹道人,齋名九琴十硯齋、九琴十研樓、芙蓉庵,夫蓉盦、劍膽琴心室等。晚清著名書畫家,與虛谷、吳昌碩、任伯年合稱“海派四傑”。
早年科舉,僅得秀才,遂絕念仕途,潛心書畫,攜筆硯出遊四方,後寓居上海,賣畫為生。善花卉、山水,尤擅畫竹,有“蒲竹”之譽。書法淳厚多姿;其畫燥潤兼施,蒼勁嫵媚,風韻清健。
傳世作品有《倚篷人影出菰蘆圖》、《荷花圖》、《竹菊石圖》、《桐蔭高士圖》。
在清末“海派四傑”中,筆墨奇逸、襟懷灑脫的蒲華傳奇人生以及突出的繪畫成就,最為後世畫壇所津津樂道。
蒲華自幼家貧,天性聰慧過人,喜讀書而過目不忘。打小便有繪畫天賦,喜家鄉青山綠水,尤愛青竹之清風高潔,常日日觀察竹之生長形態,以至於自己在揮灑竹圖時,胸有成竹,“整而不板,復而不亂,筆墨清潤而不失勁挺,粗筆交錯而氣勢磅礡”。擅花卉、山水,通書法,尤善草書,筆墨縱橫,淋漓暢快。工詩,能文。常以草書寫竹,頗能抒發浩然之氣。謝稚柳同聲相應的,吳昌碩寫竹,受其筆墨影響很大。蒲華曾參加過科考,由庠生而中過秀才。雖在仕途上有了些希望,但由於個性孤傲,骨子裡就十分討厭舊體八股,遂絕念仕途,專心繪事。實則蒲華的這一明智選擇是正確的,潛心繪畫,放浪形骸於天地之外,行而無拘,不受俗障之捆。雖清貧,然不奪自身鴻鵠之志,依舊超凡脫俗。
舊上海一直是我國經濟繁榮的國際大都市,雲集這片風水寶地的文人畫家,可說是來自於四面八方。有一點你永遠得記住,若平庸凡手的畫家,想要在這高手雲集的“上海灘”出人頭地,幾乎不可能。那麼,起先來大上海鬻畫的蒲華,居無定所,多宿廟間及破茅舍的旮旯處。每日設攤畫得再多,然所獲甚微,終不得一飽。這樣的日子,對已習慣四處漂游的蒲華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我們可以從另一個側面洞察出,蒲華的內心世界,對於人生的樂觀性,是如此的襟懷磊落。蒲華愛竹,更喜歡畫竹,畫竹傲然不屈,品出的是人生的真諦。蒲華之竹,亦如其人其品,吳昌碩最能讀懂蒲華。
早已是海上畫壇巨頭的吳缶翁,身價威望名震“海派”畫界,聞有一衣衫襤褸的外鄉人在路旁設攤賣畫,由於其性怪異“邋遢”,雖畫的筆墨精逸,大氣淋漓,然並沒有幾人去購買。缶翁打聽到蒲華的落腳處後,親自登門拜訪,驚得蒲華不知左右。看到蒲華繪畫水平如此精湛,生活境況竟如此落魄,缶翁兩眼都濕潤了。蒲華人生雖然落魄,但他還是萬分幸運的,尤其能遇到如吳昌碩這樣的伯樂知音,此生足矣。
為什麼我們說吳昌碩能讀懂蒲華,因缶翁寫石鼓字的成就最大,他是將石鼓字開宗立派的清末第一人,字裡筆墨充盈著一股博大的金石氣,缶翁用糊狀濃漿寫石鼓字,清潤而不失遒厚。蒲華寫竹的筆墨,讓缶翁十分的欣賞和癡迷,在蒲華清潤厚重的筆墨中,缶翁汲取了畫中真趣,以字入畫,以畫融字,其中之妙,更具佳境。缶翁與作英論交最厚,曾為蒲華《芙蓉庵燹余草》作序言:“作英蒲君為余五十年前之老友也,晨夕過從,風趣可挹。嘗於夏月間,衣粗葛,橐三兩枝,詣缶廬,汗背如雨,喘息未定,即搦管寫竹,墨沈淋漓。竹葉如掌,蕭蕭颯颯,如疾風振林,聽之有聲,思之成詠。其襟懷磊落,逾恆人也如斯。”缶翁之評,對摯友人品畫品之贊,皆是發自內心的。
蒲華《平安竹石圖》107×65cm
此幅蒲華《平安竹石圖》(見圖),水墨紙本,尺寸107×65厘米,今藏常州市博物館。筆墨承“青籐白陽”之大氣,下逮“復堂晴江”之野逸。不拘成法,襟懷灑脫,落落於無為,而天籟之氣獨放。排奡縱橫,謹嚴寡淡,畫筆看似逸筆草草,實則內含充盈大度,賞後,全無人間煙火氣。其性嗜酒,常酣暢恣肆,下筆如風,筆墨以臻淋漓大境。缶翁曾詩“蒲老竹葉大於掌,畫壁古寺蒼涯邊。墨汁翻衣冷猶善,天涯做客才可憐。朔風魯酒助野哭,拔劍斫地歌當筵。柴門日午叩不響,雞犬一屋同高眠”。缶翁在世時,曾認真地交代子孫說,“你們一定要代代珍藏好蒲華的書畫”。從中可看出,缶翁內心話語的份量。
作品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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