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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一千多年發展汗青的陶瓷嬰戲圖,是傳統陶藝創作中的緊張題材,有豐富的審美文化內在。陶瓷嬰戲圖是中華民族各階級共同喜好的題材,具有濃厚的祥瑞寓意。各時期陶瓷嬰戲圖審美文化特性上有明顯差別,反映著期間風貌。陶瓷嬰戲圖與社會風土情面有密切接洽,全方位展示文化生存習俗。在今世陶瓷嬰戲圖創作中必須留意表現祥瑞寓意、反映期間風貌、展示社會生存。
這種以兒童各種遊戲、運動場景為重要刻畫對象的傳統裝飾題材,具有著非常深厚的審美和文化內在,深入分析蘊含在陶瓷嬰戲圖中的豐富內在,既有助於美滿陶瓷藝術家的創作,也有助於進步欣賞者的觀賞程度。
一、 雅俗共賞 祥瑞寓意
嬰戲圖從來就不是為某一階級服務的,其兒童形象的可愛、拜託寓意的優美,使其成為中華民族社會各階級共同喜好的裝飾題材。陶瓷嬰戲圖也同樣云云,無論是平凡民窯照舊專為宮廷製作的官窯產物,嬰戲圖都非常多見,成為人們最喜聞樂見的裝飾題材之一。
最早的陶瓷嬰戲圖出自於唐代。唐代嬰戲圖極為稀有,只在長沙窯及耀州窯有少少量發現。最早的一件為唐長沙窯褐綠彩童子持蓮紋青釉執壺,兒童形象生動可愛,肩扛蓮花,手挽飄帶,光著身子繫著布兜。其寓意表達的是「連生貴子」之祥瑞意味。由此可見,最早的陶瓷嬰戲圖就是出於民間多子多福的優美願望應運而生的。
今後的宋代民窯,陶瓷嬰戲圖進入一個發展的郁勃期,江西景德鎮窯、陝西耀州窯、河北定窯、磁州窯、山西介休窯等南北瓷窯均出現大量嬰戲圖作品。此中尤以宋磁州窯白地黑彩嬰戲圖最富有體現力,內容非常豐富、畫面簡便疏朗、兒童形象刻劃傳神、人見人愛。宋代嬰戲圖絕大多數繪於枕面上,瓷枕為一種寢具,所繪嬰孩康健生動,其寓意祈求人丁旺盛,此中一部門可作為贈予新婚夫婦的賀禮。
明早期陶瓷嬰戲圖較少見,官窯嬰戲圖多於民窯,在官窯不多的人物紋中,嬰戲圖佔了很大比例,重要體現的是庭院嬰戲,如嬰戲十六子和仕女嬰戲等,可見,封建統治階層與民間一樣,有著瞻仰多子多福的優美祝願。至明中期時,嬰戲圖再度郁勃起來,官民窯中都有較多嬰戲圖產物,重要仍以庭院嬰戲為主,嬰孩數目不一,最多也達十六子之多,其體現人丁旺盛的祥瑞寓意也相稱顯著。
從唐代長沙窯始見嬰戲圖直至明中期,其寓意始終以瞻仰多子多福、祥瑞快意為主。進入明晚期後,多子多孫的祥瑞意味仍舊是主流,嘉靖時又發展出百子圖,寓意「百子千孫」。不外,除了期盼多子多孫外,祥瑞寓意又有了明顯的新發展,考取功名等本與嬰孩無關的寓意也開始被引入到嬰戲圖之中,如五子登科、加官進爵、嬰孩讀書、指日高昇等,表達其時人們望子成龍,盼望未來科抬高中的優美願望。
至清代康熙時期,陶瓷嬰戲圖中望子成才的內容比晚明更為常見。除承繼晚明各類與功名有關的題材外,還增長了四妃十六子題材,十六子為十六相或十六族的引申,是舜向堯保舉的十六位賢臣,因各有大功皆賜姓氏,故稱十六族,因而,四妃十六子的象徵博取功名之祥瑞寓意非常顯著。別的,在多子多福寓意上表達更加直白,麒麟送子題材極為盛行。至乾隆時,以生動淘氣孩童來體現祥瑞意義的陶瓷嬰戲圖已經不多見,畫面佈滿著陞官發財的祝願,如五子奪魁、五子連科、瓶生三級等。別的,官窯中出現的百子圖等兒童嬉戲場景則有粉飾平靜盛世之意。乾隆之後的清中晚期嬰戲圖承襲乾隆作法,亦佈滿祥瑞意味,但已了無新意,乏善可乘,嬰戲圖漸漸走向衰敗。
作為緊張的傳統裝飾題材,今世,仍有不少陶瓷藝術家創作嬰戲圖,而且仍為廣大人民所喜聞樂見,由於多子多福、子孫滿堂還是中國百姓的優美願望,而且因兒童是祖國的花朵,還含有生機發達、欣欣向榮之寓意。陶瓷藝術教誨工作者應在講授中誇大,在創作嬰戲圖時,要力圖突出兒童的靈活可愛,引發人們的喜好之情,並將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祥瑞意味奇妙地蘊含此中,切忌兒童形象惡俗貌寢、蘊涵意味悲觀悲觀,這類作品與嬰戲圖的祥瑞美美意味顯然南轅北轍。固然,科舉及第、陞官發財的祥瑞意味就今世來講已顯得卑鄙不堪,則應只管制止。
二、審美流變 期間風貌
嬰戲圖作為陶瓷藝術範疇的一個緊張門類,其形象特性、創作風格、構圖結構一定都是特定期間的產物,深刻反映著同期間的審美傾向和文化風貌,與其時的政治、經濟、文化發展狀態精密相連。各個時期陶瓷嬰戲圖的嬰孩形象有明顯的差別,光顯地反映出差別期間對兒童美有著差別的審美尺度,表現出差別期間兒童的精力面目。
宋代陶瓷嬰戲圖人物多用白描伎倆繪製,雖筆法簡便概約,但形體比例正確,衣飾、五官、玩具都以寫實的伎倆刻畫,兒童動感較強,但仍顯出一種優雅姿態,向我們展示出宋代兒童積極、生動、向上的精力面目,充實表現了宋代對人性真善美的尋求。宋代陶瓷嬰戲圖的畫面構圖簡法,非常注意意境的表達,也印證了宋人考究文情面趣、崇尚天然、注意淳厚的廣泛審美風尚。
明代陶瓷嬰戲圖嬰孩形象有一個漸漸由具象向抽像變化的過程,動感較宋代猛烈。至明末時,嬰孩形象已極為抽像,已經簡化到難以辨識,豪邁揮灑,手和身材乃至只用一筆勾勒,頭部只用一個圓表現,進入大寫意的抽像地步。明末嬰戲圖的嬰孩形象之以是云云簡約和非常浮誇,既與明末尋求快速生產有關,也與明末鼎力大舉提倡文人寫意畫風有關,同時也與明末社會尋求自由率真,要求擺脫封建束縛的頭腦潮水痛癢相關。明早期至中期,兒童形象廣泛為圓臉、矮胖,秀氣嬌憨,不失為靈活可愛,繼續了宋代嬰戲圖的造型風格,然而,明中晚期嬰戲圖嬰孩形象顯著向變形方向發展,特殊是明嘉靖、萬歷時期嬰戲圖,嬰孩後腦突起,常著深色長袍,許多兒童看上去有小大人的感覺,就今人看來,不但無可愛之姿,倒頗有風趣之感。這與其時社會狀態密切相干,明嘉靖、萬曆二帝崇信玄門,整個社會瀰散著迷信萎靡的不良風氣,從而使審雅觀也發生了扭曲。明嘉靖、萬曆嬰戲題材中參加了考取功名等卑鄙內容,並出現了下圍棋、讀書如許的靜止場景,也折射出兒童靈活天真的天性開始遭到克制,難以做到自由嬉戲、生動康健的發展。
清康熙時期,陶瓷嬰戲圖由明末清初的抽像重新轉向具象,康熙早期嬰戲圖形象高大,中後期稍小,與康熙朝瓷器胎質堅固、厚龐大氣相共同,人物雖已轉為寫實伎倆,但並不求精緻,形象瀟灑大方,顯現出康熙時期人們的審美特點。乾隆時期嬰戲圖由康熙時期的疏朗向精緻入微發展,以至於到達繁縟水平,如一些粉彩百子圖,每每器物密佈嬰孩,擁擠不堪。乾隆朝統治階層極奢極欲,誇耀財產,這些嬰戲圖反映了乾隆朝過分尋求纖弱繁密、富麗艷俗的審美風尚。乾隆朝及厥後的嬰戲圖由生動淘氣形象全面轉向溫文爾雅,人物形象再無明末至清康熙時期的那種動感,多數顯得呆板而拘束,並佈滿科舉及第、陞官等題材,表明清中後期封建克制的加重,科舉成名日益滲出到兒童生存中,兒童形象以乖巧高雅為美,兒童日益喪失單純好動的天性。
今世陶瓷嬰戲圖固然仍以傳統古裝兒童為體現題材,但陶瓷藝術創作者在嬰戲圖上作了不少有益的創新,固然其焦點還是古裝兒童,但著力融入當代技法,運用了大量新的裝飾伎倆和新質料,如顏色釉綜合裝飾、新彩寫意、油畫技法等等。今世陶瓷藝術教誨和創作都應積極地將這些新技法和新理念融入到實踐中,力圖使今世嬰戲圖在內容和情勢上都符合當代人的審雅觀,表現今世期間風貌。
三、風土情面 生存畫卷
陶瓷嬰戲圖與其時的社會風土情面有著不可分割的接洽,全方位地展示著其時的各種文化習俗,如體育項目、戲曲情勢、節日運動、衣著服飾……等等,不勝羅列,可以說,陶瓷嬰戲圖為我們睜開了一幅生動的社會生存畫卷,使我們可以從中探究其時人們的各種風土情面。
宋代繪畫嬰戲圖非常盛行,如蘇漢臣就是其時最著名的嬰戲圖畫家,代表作有《秋庭戲嬰》、《嬰戲圖》等,磁州窯嬰戲圖的郁勃與其時的繪畫嬰戲圖的鼓起有著密切關聯。宋代磁州窯嬰戲圖佈滿生存氣味,特殊是瓷枕上的嬰戲圖最為生動逼真,兒童各種嬉戲局面均是絕妙的宋代風俗畫,體現了很多宋代人所喜好的體育和娛樂運動,如馬戲、蹴鞠、捶丸、垂綸、放炮仗、趕鴨、騎竹馬、放風箏……等。宋代其他窯口嬰戲圖遠不如磁州窯內容豐富,但也體現了本地生存風貌,如景德鎮窯青白瓷印花嬰戲圖最常見的為嬰戲水圖案,南邊天氣暖和濕潤,孩童喜游水嬉戲,生動地體現出江南情趣。
明代陶瓷嬰戲圖中有很多和磁州窯雷同的題材,反映出兒童遊戲的連續性,如蹴鞠、放風箏、捉迷藏、起舞等。除明末天啟、崇禎年外,明代嬰戲圖每每有豐富的配景,這點為磁州窯所不及,而且還出現了不少新的運動情勢,因而明代嬰戲圖在體現社會生存的深度和廣度上有了進一步發展。從配景來看,重要分為庭院嬰戲和郊野嬰戲,嬰戲中常參加仕女,使得其顯現的生存狀態更加真實。嬰孩讀書、對奕等場景以及加官進爵等遊戲方式顯現出明代對兒童教誨的器重水平在加深。
清代陶瓷嬰戲圖漸漸改變了宋至明代嬰戲圖的運動方式,表現了社會生存面目的變革,這種變革在進入乾隆時期後更加顯著。民窯嬰戲圖遊戲內容大幅度淘汰,人物也以嫻靜為主,表現了封建束縛日益加深,兒童嬉戲時機日趨淘汰的社會實際。官窯的嬰戲圖遊戲內容反而較民窯要豐富地多,從一個側面反映出貴族子弟清閒安閒的生存狀態,如舞龍、龍舟、點燈、騎馬、做官等運動。由於利用粉彩、琺琅彩技法繪製,形象、服飾等刻畫更加精緻傳神,使清代嬰戲圖較前代結果更加傳神,但由於過於尋求內容的祥瑞寄義,其大部門體現的並非是真實的清代兒童的生存面目,而是成年人賦予的抱負地步,因而在反映實際生存上大不如前。
今世陶瓷嬰戲圖由於仍以刻畫古裝兒童為焦點,以當代兒童生存情境為形貌對像者很少,受此限定,其顯現今世兒童生存情態和風俗顯得有些力有未逮,因而仍以體現傳統兒童遊戲為主。六十、七十年代出現不少反映當代兒童生存、學習場景的當代陶瓷嬰戲圖,固然未必真實,但可以給我們一個很好的鑒戒。怎樣以當代兒童生存作為體現題材,並使其產生美感,還是擺在今世陶瓷嬰戲圖創作者眼前的困難,也是陶瓷藝術教誨工作者亟待辦理的講授困難。
以上分別對陶瓷嬰戲圖審美文化內在的三個方面及今世創作狀態舉行了分析和論述。這三個方面同時蘊含於陶瓷嬰戲圖中,這正是陶瓷嬰戲圖得以耐久不衰、始終散發出無窮藝術魅力的緊張內涵因素。今世陶瓷藝術教誨和創作者應繼續陶瓷嬰戲圖良好傳統,並積極將其發揚光大,力圖賦予陶瓷嬰戲圖新的審美文化內在,從而使其與時俱進、具有發達的生命力,在傳承和創新中不停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