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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瑛(1585—1664),浙江杭州人,字田叔,號蝶叟,晚號石頭陀、山公、萬篆阿主者、西湖研民,又號東郭老農,所居榜額曰“城曲茅堂”,是浙派後期代表畫家之一。藍瑛繪畫特點是善寫秋景,用筆有頓挫,以疏秀蒼勁取勝。本文所要介紹的這幅《紅葉秋禽圖》(見圖)就體現了他的畫風。
《紅葉秋禽圖》,紙本,設色,縱94.7、橫35.8厘米,現藏於天津博物館。圖中所繪景物古樸簡約,古烏桕枝幹若干,自右斜出,蒼干虯枝,遒勁枯槁,枝頭紅葉稀疏,有隨風飄零之感,突出了霜降之後的節令氣氛,使畫面秋意盎然。藍瑛以拙樸厚重的筆墨畫出樹幹,與飄舞的紅葉相映成趣。烏桕屬落葉喬木,俗名木梓樹,樹冠整齊,葉形秀麗,五月開細黃白花。深秋,葉子由綠變紫、變紅,北宋詩人林和靖有詩曰:“巾子峰頭烏桕樹,微霜未落已先紅。”秋葉經霜後更加紅艷奪目,如火如荼,不下丹楓,十分美觀,陸游曾讚道:“烏桕赤於楓,園林二月中。”冬日,其果實成熟後外殼自行炸裂剝落,露出白色籽實,掛滿枝頭,猶如朵朵白梅盛開,古人有詩曰:“偶看桕樹梢頭白,疑是江海小著花。”烏鴉尤喜食其籽,故而得名。樹上兩隻鳥兒立於枝上,黑背紅腹,羽毛蓬鬆,體型如球,栩栩如生,活潑可愛。上面那只縮首而立,張嘴正在鳴叫,似乎感到了絲絲寒意;下面那只雙目俯視而下,長尾向上翹起,作出欲俯衝的姿態,顯得生動逼真。
畫面右上端有畫家題詩一首:“清霜夜來白,古桕葉翻紅。束羽雙啼鳥,寒枝逆晚風。”這幅畫可稱是詩書畫三絕,詩是說秋天寒意漸濃,鳥兒與紅葉兀自逍遙,享受大自然的和諧。作者題款書寫揮灑恣肆,一氣呵成,也是一種很愉快愜意的表達。
藍瑛一生以繪畫為職業,曾漫遊南北,飽覽名勝,眼界開闊,因而不斷豐富了創作內容。他工書善畫,長於山水、花鳥、梅竹,尤以山水著名。早年主要得力於黃公望,作品清簡秀潤。中年自立門庭,上窺晉、唐、兩宋,遍摹元代諸家筆法,集取優長,故落筆縱橫奇古,風格秀潤。晚年作品漸趨蒼勁疏宕,筆墨含蓄雋雅,畫法工細,色調濃麗,愈老而愈工。他雖力追古法,但能融會貫通,自成風範,對以後的明末清初繪畫影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