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危之松 叭叭之鳥(1張圖片)
  • 23年12月9日 22:21发布

作者簡介:芝麻开门,古董臺灣網網站站長,愛好古董古玩收藏,尤擅長古錢幣類鑒定。

  叭叭鳥是一隻什麼鳥?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圖畫——原來是一隻八哥!我忍俊不禁。這幅圖畫叫《叭叭鳥圖》(見圖),作者是一位叫法常的和尚,說得文雅一點,叫畫僧。可能這個畫僧十分喜歡觀摩飛禽,他把一隻八哥描繪得活靈活現。面對圖畫,我想起鄉間最為常見的飛禽八哥。它們不懼人類,你端著碗吃飯,說不定它就落在你的身邊,恨不得在你的碗裡啄上兩口,彷彿家禽。 

  八哥聰明伶俐,機敏忠誠,尤其擅長模仿各種聲音。人工馴養、調教後的八哥,能學人語,逗人喜愛。宋代周敦頤詠八哥的詩最為傳神:“舌調鸚鵡實堪誇,醉舞令人笑語嘩。亂噪林頭朝日上,載歸牛背夕陽斜。 

  鐵衣一色應無雜,星眼雙明自不花。學得巧言誰不愛,客來又喚僕傳茶。” 

  《叭叭鳥圖》裡的這只八哥,是一隻來自鄉野裡最美麗的精靈。畫僧法常將它從田野裡引領到不朽的圖畫中,並且永久地佇立在蒼勁的松幹上——它不是呆滯的,更不是死氣沉沉的。畫僧以極其簡約的淡墨和濃墨,渲染出一派生機。你瞧,它多麼愛惜自己的羽毛,不停地啄食翅膀上的碎屑,不停地梳理有點紊亂的羽毛。最是點睛之筆,恰恰是司空見慣的眼睛——在一片濃淡相宜的墨色中,空勾的眼睛尤為靈動,熠熠閃光。雖溫馴,卻放縱,不乏野性。由此我想起八大山人筆下的那些鳥兒,當然也包括八哥。他的那些寒凍中的筆墨,顯得凝斂,蓄萬象,納內氣,即便生機盎然的《柳條八哥圖》亦是如此。這可能與他的身世和經歷有關。此處不論。 

  再說說那棵挺拔的老松。有專家認為畫中的松針不是毛筆所為,而是一些植物的纖維渣(如甘蔗渣)刷出來的。不管畫具為誰,關鍵是松幹、松枝、松針等給人一種縱放之感。即便籐蔓,也是靜中有動,彷彿微風徐來,松皮擦動籐蔓,顫顫悠悠,卻又視而不見。最令人擔心的還是懸在叭叭鳥頭頂的松果。我生怕它會掉下來,砸在叭叭鳥的身上。其實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即便鬆果掉下來,也是一種自然現象;如果松果真的掉下來,也不大可能砸到叭叭鳥身上,因為它會飛呀;即便鬆果真的砸在叭叭鳥的身上,對它也不大可能構成傷害。如果沒有這個懸掛的松果,整幅圖畫就有一種沉淪之感,好像立不起來。 

  至此,讀者不禁要問:法常是誰?隨著深入瞭解,必然發現史上叫法常的僧人是比較多的,能畫會寫的也不止個別。這就給《叭叭鳥圖》的作者帶來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關於他的身世,如俗姓、籍貫、稟性、異趣、生卒年月等,眾說紛紜。產生“錯亂”的原因,主要是張冠李戴,把叫法常的人都混為一談了。經徐邦達和宗典先生的研究、考證,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個有一定造詣的畫僧、《叭叭鳥圖》的作者應該是:“僧法常,號牧溪,俗姓李,蜀人。生於南宋寧宗開禧三年(1207),年輕時曾中舉人。”紹定四年(1231)蒙古軍攻克蜀北,法常隨難民渡江至杭州,與江南文人為伍,拜師學藝,樂不思蜀,並且結識日本僧侶聖一,拜師兄弟。聖一攜法常畫品歸國,受到日本畫壇廣泛關注。後因得罪賈似道,遭到追捕,不得不隱姓埋名於“越丘氏家”,直到賈氏倒台。“至元二十八年(1291),法常與世長辭,享壽八十五歲,遺像在杭州長相寺中。” 

  畫僧才異,讀者必然對叭叭鳥刮目相看了。誰不願意做一隻庸常而又不平凡的叭叭鳥呢?危危之松,叭叭之鳥,那是多麼放任、豁達的一種生活態度啊——我願做一隻叭叭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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