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石印「興酣落筆」說乾嘉(共2張圖片)
  • 19年1月29日 00:01发布

作者簡介:芝麻开门,古董臺灣網網站站長,愛好古董古玩收藏,尤擅長古錢幣類鑒定。

圖1

  “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凌滄洲。”這是唐代詩人李白《江上吟》中的句子。

圖2

  近日,筆者見到這樣一方舊印(圖1、2)。據藏友葉先生介紹說:“幾個月前,好友王先生把他今年夏天在南京市收藏到的一枚清代石印拿來,要我幫助拓印邊款。因一直太忙,沒有拓。幾天前,南京篆刻名家童迅來找我聊天,於是我把印章交給他,讓他代勞拓一下。童先生拓了三張。三人一人一張,這也是一種收藏了。” 

  此印邊長3.4×3.4厘米,高3.9厘米。印面見方,朱文“興酣落筆”非常大氣,是典型的浙派風格。故而,葉先生推斷是清代乾、嘉時期物件。筆者見到印上有四段邊款,記載了此印是春伯刻贈古亭的。其一:丙子秋初,余與曦樓過巢鳳仙館,古亭大兄出此石屬(囑)刻,余即奏刀應之。其二:但妝閣之次,作‘興酣落筆’,未免唐突西施,質之月仙女史以為何如也?春伯並記。其三:金陵紅蘭仙館主人馬氏次湘襝衽拜觀,丙子七夕。其四:春伯得意之筆,古亭心賞之章。桐川弟寅評。 

  筆者為此查閱了相關資料,可是,“春伯、古亭、曦樓、桐川、月仙女史(女)、紅蘭仙館主人馬次湘(女),都未查到。查到的卻是“興酣落筆”出自唐代詩人李白的《江上吟》:“木蘭之枻沙棠舟,玉簫金管坐兩頭。美酒樽中置千斛,載妓隨波任去留。仙人有待乘黃鶴,海客無心隨白鷗。屈平詞賦懸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凌滄洲。功名富貴若長在,漢水亦應西北流。” 

  其中,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凌滄洲。意思是,我乘著酒興下筆揮寫,巍巍五嶽也得一搖三抖, 我作成詩歌縱聲高吟,仙境蓬萊在我腳下俯首。此詩題作“江上游”,大約是李白三四十歲客遊江夏時所作。這首詩在思想上和藝術上,都是很能代表李白特色的篇章之一。“此因世途迫隘,而肆志以行樂也”。講出詩人因有感於“世途迫隘”的現實而吟出這詩。《江上吟》,使我聯想到《楚辭》的《遠遊》:“悲時俗之迫厄兮,願輕舉而遠遊。”以江上的遨遊起興,表現了詩人對庸俗、侷促的現實的蔑棄,和對自由、美好的理想的追求。 

  由於此印邊款上明確有“金陵”,這應該是南京文人的遺物。有關史料記載,清代“丙子年”有個所謂“乾嘉學派”,又稱“乾嘉之學”,是清朝一個學術流派,在古金陵也有一支,以對於中國古代社會歷史的考據而著稱。由於該學派在乾隆、嘉慶兩朝達到頂盛,故得名。因為這個時期的學術研究採用了漢代儒生訓詁、考訂的治學方法,與著重於理氣心性抽像議論的宋明理學有所不同,所以有“漢學”之稱。又因此學派的文風樸實簡潔,重證據羅列而少理論發揮,而有“樸學”“考據學”之稱。 

  “世途迫隘”的現實中,乾嘉學者搜集鉤沉,輯佚許多亡佚的文獻典籍,有說古論今之意味……由於當時“文禁制度”的嚴苛,一些文人避免涉及與明清有直接關係的事物,也為了避免惹禍上身,大多隱姓埋名,或化名而聚。嘉慶朝以後,清朝面臨內憂外患,對於思想學術的高壓統治則不得不放緩,之後的學者於是放棄了只致經典不問世事的姿態,學派逐漸淡出舞台。雖然學派也有一些壓抑新思維和脫離社會的缺點,但是由於百餘年間一大批飽學之士刻苦鑽研中國傳統文化,對於研究、總結、保存傳統典籍起到了非常積極的作用。 

  由此想來,在某個秋初,幾位化名的文人學者聚在“巢鳳仙館”,借古談今、說文議詩,並刻下印作“興酣落筆”以記。“金陵紅蘭仙館主人”前來“拜觀”這樣的“得意之筆”也在情理與現實之間了。這枚古印“興酣落筆”四個字所體現的思想內容,基本上也是積極的。印文規整而雅致,刀法之遒勁大氣,也確實帶給今天的我們以審美的享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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