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鴝鵒圖》:別開生面的活潑地(1張圖片)
  • 20年12月15日 03:55发布

作者簡介:芝麻开门,古董臺灣網網站站長,愛好古董古玩收藏,尤擅長古錢幣類鑒定。

  趙佶的《鴝鵒圖》(見圖)畫了三隻八哥,它們分佈在畫面對角線的兩端,與虯曲而蒼勁的樹幹相互支撐,保證了畫面的平衡。右下角兩隻八哥廝鬥正酣,無比激烈,欲置對手於死地,另一隻八哥雖停在樹枝上觀望——絕非袖手旁觀,而是虎視眈眈,時刻準備參戰,只是伺機而動。文人皇帝趙佶怎麼會描繪出如此血腥的場景,難道他內心世界也充滿著“暴力”傾向,如同老包嗜好抗日神劇一般。兩雀打鬥即是血腥,何以見得?你看看空中飛舞的絨毛和羽翎,沾有血色,瀰漫著血腥味兒;看看被空氣激盪而搖曳的樹枝,還有那顆搖搖欲墜的松籽;再看看它們怒目圓睜的樣子和充血的眼神,豈能和平相處?這與黃庭堅的“風晴日暖搖雙竹,竹間相語兩鸜鵒”,俞灝的“牛背煙村畫,烏群野水春”,梅堯臣的“牛背雙鸜鵒,煙陂共入時”,豈能同日而語? 

  除了血腥的場景,還有就是佔據畫面三分之一的半枯半榮的松樹。松針如鬃,纖毫畢現;松果如鈴,搖搖欲墜。松枝枯死可能由來已久,但畫面呈現的天干物燥以及八哥性情的暴戾恣睢,應該可以判斷這是一個秋燥大旱的季節,且旱季持續時間較長。在我的鄉村生活記憶裡,八哥性子確實剛烈,但如此殘忍、如此血腥,還是極其少見的。 

  庚辰春,即1760年春天,乾隆御覽此圖時,筋骨豁然通竅,經血活絡舒暢。在他眼裡,這是一處別開生面的活潑地,生死攸關的活潑地。他除了御題“活潑地”三個大字外,還在畫面頂端幾近中間的位置題寫了兩首詩,即“鸜鵒飛爭翅跳蕭,急難枝上目如椒。寫情若果通於理,何事助金思滅遼”和“活看別別噪枝頭,想像傳真艮岳秋。論世徒悲千載下,童謠早應出乾侯”。 

  我想起曾經讀過的《鴝鵒謠》。好在網絡發達,一尋即得。原來是《左氏春秋》裡記載的一首先秦詩歌:“鴝之鵒之,公出辱之。鴝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鴝鵒跦跦。公在乾侯,徵褰與襦。鴝鵒之巢,遠哉遙遙。裯父喪勞,宋父以驕。鴝鵒鴝鵒,往歌來哭。”要翻譯成白話文,有的字詞,我還真的拿不準,包括讀音。一上網搜,又搜出不少與鴝鵒有關的資料。譬如《周禮·考工記序》中記載:“橘逾淮而北為枳,鸜鵒不逾濟,貉逾汶則死,此地氣然也。”鸜鵒即鴝鵒,俗稱八哥;濟即濟水,發源於河南王屋山上的太乙池;貉可能類似於我們江南的獾;汶即汶水,源自山東旋崮山。不言而喻,八哥只生於溫和的南方。也就是說,2000多年前,我們祖先就注意到了這種可愛的小鳥。緊接著又發現,這種小鳥可以削舌馴化,學人語。《淮南萬畢術》中記載:“寒皋斷舌可使語。”這真的太殘忍了。八哥被寵,大抵始於此。 

  據說藏於南京博物院的趙佶《鴝鵒圖》,除了乾隆題的“活潑地”三字是從原畫上揭下來以外,其餘皆為收藏原畫者龐萊臣請高手臨摹的。也有專家經過研究與考證,認為它是真跡。如果是假的,那個臨摹者真是高高手。據說當時龐萊臣請人臨摹了兩幅,均可亂真,另一幅由原田尾山當作真品購得,帶回了日本。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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