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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 趙之謙篆刻“王之欽”章
——王為趙之謙代筆書畫,趙報以篆刻印章
王廷訓,一名廷勳,字子欽,一字子卿,號蕺子,耶溪外史,浙江紹興人,家住偏門外。擅畫花卉,兼工山水。江南道員。趙之謙、王廷訓兩人是同鄉摯友,王為趙代筆作畫,趙投贈以篆刻、繪畫。
圖2 趙之謙篆刻“廷訓之印”章
圖3 趙之謙篆刻“蕺子近作”章
圖4 趙之謙篆刻陰文“蕺子”章
代筆一事可從浙江省博物館文博研究員、書畫鑒定家黃湧泉所撰《趙之謙繪畫代筆考——兼談王廷訓》(見1990年11月25日《西泠藝報》)一文得到證實。文中記載了趙之謙致子欽(王廷訓,亦名王廷勳)的兩通便札:
昨失迓為罪。潘星齋侍郎(潘曾瑩,1808—1878年,江蘇蘇州人。字申甫,一字星齋。道光二十一年進士,累官吏部左侍郎。長於史學,工書畫。系書札人趙之謙至交潘祖蔭之仲伯)有扇一,欲求閣下一畫,以速為妙,原函呈閱。初十必相見,款寫星齋司空大人可耳,下書王○○三字足矣。尚有一橫批,欲求捉刀,畫大筆,不論幾筆,愈潦草愈好。未知日內開作否?當奉上也。此致。子欽仁兄大人照。弟之謙頓首。
扇面二個求捉刀。前聞尊處有青花(系繪畫顏料花青,本名靛青花之別稱)佳者,祈惠我一二為要。王大老爺。興升店(為受函人寄居京城之旅店)。弟趙之謙頓首。
可見二人書、畫、印的交流和來往。
《代筆考》中還述及“這兩通便箋為王廷訓之孫王萊山所藏。萊山手識云:‘前清同治七年(1868)戊辰七月(偽)叔先生客於京都,時我先大父子欽公亦引見北上,兩人均以擅畫為時人雅重,而求者踵接,應命不遑,溽暑揮毫,良以為苦,日常遇事,每作小啟傳達。蓋各在旅邸作畫,晨夕鮮暇,甚鮮覿晤也。此即(偽)叔先生當年致先大父之便箋,亦為同一時期先後所書之親筆,彌足珍視。”
為什麼趙之謙多次為王廷訓刻印?原因之一:王廷訓與趙之謙均為紹興同鄉,共同愛好書畫,王年長,趙稱王為兄,常以篆刻印章相贈,符合情理之中。原因之二,王廷訓曾為趙代筆書畫,有當年趙之謙給王廷訓的書信二札為證。這些信由王廷訓之孫王萊山所藏。
最近從王家後人處發現幾枚同治年間的印章。其中一方是清代同治年間趙之謙為其老鄉、書畫好友王廷訓所篆刻“王之欽”章,邊款:似得漢印厚愛,子欽以為何如?撝菽。(圖1)此印三個字筆畫懸殊,趙任憑筆畫少的“王”字獨據半面,又將“王”字二橫上收,強化了朱白對比。“王”字和“子欽”二字疏密有致,產生了密不透風、疏可行馬的藝術效果。大面積朱白對比,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力。印中可以看到趙之謙模仿漢印,又不受漢印拘束,融入自己對漢印的理解。王子欽印和趙之謙印譜中王懿榮的印風格如同一轍。
趙還為王刻過一方“廷訓之印”(圖2),邊款:撝叔為子欽制。廷訓之印是一方滿白文,用筆方中帶圓。全印密度較高,但在“之”“印”二字留出二塊“紅地”,使此印密而不悶。他又將印邊稍放寬而不大通邊,留紅色邊框和密集的印文朱白相映,增加章法虛實對比,使整個印面看上去雄渾古樸,具有漢代銅印的風味。
顯然,以上二印明顯是趙之謙早年風格的篆刻作品。
蕺子是王廷訓的號,趙之謙為其刻蕺子印數個。其中一方為“蕺子近作”(圖3)。邊款:蕺子有道,正之,懶君,同治癸酉五月。此印刻於1873年,時值趙之謙45歲,正是他篆刻藝術爐火純青的時期。“蕺子近作”四個字十分張揚,四個字均有向印外突破之意。此章是趙“印外求印”理論和實踐的統一,體現出他創新立派的大師風範。此印邊款中落款為懶君,此名是趙之謙很少用的一個號,當年偶爾在其書畫中出現過。為何取名號“懶君”?據蕺子重孫透露:因趙當時篆刻已頗有名氣,同時趙也頗為自負,一般作品都不能及時交貨,欠賬頗多,故落款“懶君”。
還有一方陰文“蕺子”章,印面上看上十分斑駁,似乎讓讀者看到了當時趙下刀時石圾隨刀飛揚的情景,體現出漢章之風格。
另一方“蕺子”印(圖4),邊款為仿漢印,此陰文刻得十分大氣,刀的走向很自信。
同治年間趙共為蕺子刻章十餘枚,由於為了避嫌,故“王廷訓”“蕺子”等章很少在趙之謙印譜中出現,但偶爾在書畫作品上出現。2007年西泠秋季藝術品拍賣會拍賣過一幅趙之謙、王廷訓等四人合作的花卉作品,上有蕺子、王廷訓落款和題詞。1879年,王廷訓作木蘭從軍扇片,蓋有王廷訓印,落款子欽。王廷訓號蕺子的章入選《中國篆刻聚》一書。